冷面杀手北×杀戮天使居

忘爱症候群；破镜重圆。

我试试争取在三十章内完结（？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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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五章

 

冷血动物往往有冰冷的鳞片或者黏糊糊的皮肤，再或者一双射灯般细长紧缩的瞳孔。

 

白宇被眼镜蛇虚假的笑脸注视着，衬衫下的皮肤密密麻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。可他记得，那天的枪里没有子弹。

当前五次扳机扣下后并没有爆裂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死亡之声，白宇其实心里就隐约有了猜测——眼镜蛇是在试探他。

试探他他的底线：会不会推开椅子站起来破口大骂，会不会从他怀里抢走意识混乱的情人，会不会畏惧为了活下去向他忏悔求饶。

 

还有最后一个弹巢，枪口重新抵上了Sariel的太阳穴。机械缝隙磕碰间发出细微的声响，即便知道是试探，白宇还是紧张的吞咽了一下。

眼镜蛇怀里的人像是半梦半醒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，在他腿上有些不安的扭动起来。眼镜蛇垂头看了他一眼，轻轻嘬了嘬后槽牙。揽着腰的手毫不犹豫抬起，手肘箍住了Sariel的脖颈，将人用力压向自己的胸膛。

怀中人发出痛苦的哼声，胸膛剧烈的起伏；他拼命把眼睛撑开一丝缝隙，桃花眼下带着两抹不正常的红，像故意点上的胭脂，妖艳而恰到好处。

 

那双眼睛无助而哀戚的望向白宇的方向，像是无声的告别。

白宇慌了。明知道是梦，却再也无法在那样的目光下维持冷淡的假像。

“大哥，求你……”他开口了，他想求眼镜蛇放了Sariel，哪怕下场是暴露身份，或是两个人一起去死。可在现实中他并没有那样做过，只因当时他尚未经历过失去。

 

 

“砰！”

最后一个弹巢里有子弹。

 

艳丽的蔷薇被撕扯碎了所有的花瓣，一切都来不及便被揉进了泥里，鲜红的花汁溅在男人大片的衣襟和白宇的唇角，尚且滚烫。

 

白宇未出口的后半句话卡在喉咙里。他震惊的瞪大了眼睛，瞳孔收缩细如针芒，嘴唇剧烈的颤抖，再说不出一个字来。

眼镜蛇似是惋惜的耸了耸肩，“真是可惜，”他说，高大的身躯化作烟尘消散。

周围的空间迅速褪色，手枪、圆桌、房间…全都不见了，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空白，Sariel毫无生机的身体、身下弥散开的鲜血，和跪坐在一旁的自己。

 

“啊啊啊啊——！！”白宇静默良久，突然大吼起来。

那是一种歇斯底里，想要活生生把声带撕裂的可怖声音。他已经崩溃了。恐惧、心痛、后悔、自责，无数次梦魇中缠绕他的情绪寻得他破绽，全部张牙舞爪的围上来，吞噬他的身体，撕扯他的灵魂。

 

血泊里开出细碎的艳红色花朵，每一般娇嫩饱满的花瓣里都吸饱了鲜血，猩红刺目，嘲笑着男人的无能，暗绿色的枝条裹上了Sariel的身体。

他眼睁睁看见Sariel死在了他面前，至死都未挣脱开恐怖的牢笼。

像上次一般无二。

 

白宇踉踉跄跄爬过去，发了疯似的撕扯地上刚绽放的花，口中发出野兽般含混不清的呜咽。

“回来！你回来！！”

“我错了啊，我错了！别死，求你了！！”

 

他越撕扯，缠绕在Sariel身体上的花藤却越来越汹涌的想要把人吞没。

白宇手心蓦然一疼，他愣了一下，低头去看，破了一条口子。他这才想起来，不仅仅只有玫瑰，蔷薇花也是有刺的啊。

 

自己手心的鲜血是发亮的白色，白宇呆呆的看着，直到白光将自己淹没。消失之前，他还徒劳的伸出手想要拉住Sariel冰凉的手，留给这个虚假空间的最后一句话——

 

别放弃我，行吗？ 

 

 

 

 

勉力睁开肿胀的眼睛，梦中满是鲜血死去的人活生生的就在眼前。朱一龙清早就醒了，被白宇吵醒的。他手里还抓着白宇的手，大眼睛懵懂地望向他。

 

他知道守着他睡的男人似乎是陷进了一个很深的噩梦里，嘴里不停的说着梦话，甚至还哭了。他听不太清，只依稀觉得好像是在挽留一个人。他说不上来，只觉得自己也被那种浓重到化不开的哀伤从头到脚裹住了，压抑着气都喘不上来。

 

他不清楚自己和男人的关系，只依稀记得是很好的朋友，自己的眼睛好像还是他帮忙才好的。看着男人伤心在睡梦里都落泪，他觉得有些可怜……和心疼。

 

于是他守着男人，固执的想要用手抹平他眉间深深的沟壑。不成想安慰没用，男人到最后竟隐隐有痉挛的趋势，也吓坏了，拽起男人的手就“啊呜”咬了一口，总算把人弄醒了。

 

 

白宇愣愣的看着他，脸上还有睡觉压起来的印子，背后全是冷汗。他看着朱一龙身上纯白的棉布睡衣，突然觉得阳光有些亮的刺眼了。

“还好，你还在……”白宇喃喃，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，朱一龙刚要张口问，却被男人不由分说搂住，死死嵌进怀里。他的下巴撞到男人坚实的肩膀，整个都麻了……于是有些不舒服的动了动。

 

“就让我抱一会，一小会儿就够了……”男人突然闷声说，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哭腔。

怀里扭来扭去不老实的人突然安静下来。朱一龙感觉自己颈侧落上几点水迹，小小的惊讶了一下，而后犹豫着回抱住男人的肩膀。